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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稿丨吴叔:缘何写下《羊城旧书情》

2022-07-19 22:55:13





我从未想过,这小小的一间古旧书刊收容所竟有如此的魅力和魔力。就算店主“失魂”三更半夜出门到天光墟,只为寻找孤本残籍的那暂时熄灯、关门,这一举动都会触动着这个城市的神经,让人们产生许多莫名其妙的遐想,于是便有了城市灵魂的摆渡人——浩天旧书店。


在网络的冲击下,纸质阅读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,而网上销售更是对实体书店的一个致命打击,这是全世界的问题。广州也不例外,短短十年间旧书店已经消失至凤毛麟角。因而浩天旧书店一时间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。它的幸存,归功于坐阵书店里的一个独来独往的,闯荡江湖三十余年的天光墟掮客。(指替人买卖从中赚取佣金的人)


嗜书如命的他熟悉古旧书的版本、源流,虽称不上专家,但却积累了一定的鉴定经验。他呕心沥血坚守了二十余年,十多年来像个魔术师般化腐朽为神奇,“救活”了无数古籍。这位店主就是浩天古旧书店老板,也就是我本人,吴浩。

 

然而,浩天古旧书店虽挺过了新书的不断出版,但是在网络书店盛行的大环境下,旧书店的经营日益艰难,颠覆传统纸本书的电子书问世,更使我的书店雪上加霜。电子书以其便捷的优势取代纸质书,这种颠覆性的革命,是对实体书店彻底的打击。


幸存下来的书店不断传出店主的死讯:先有香港青文书屋的店主罗志华先生,据传形容为“被沉重的书压死于店内”,于2008年去世,年仅四十五岁;后有广州红枫叶书社店主张良先生,因突发脑溢血于2014年过世,年仅四十六岁,并留下了一身债务;再有台湾诚品书店创办人,被人们称为是中国台湾文化创意产业的代表人物吴清友先生,2017年因心脏病死于台北工作室,享年六十七岁。也许他们都是在这样的艰难环境下,不断思考着实体书店的前路,结果书店还在,人已去。

 

除此之外,还有这么一种死法。


2012年我应邀出席广东卫视主办,由王世军主持的一档名为“社会纵横”的节目。其中有一辑关于书店生存的讨论。在研讨会上,广州唐宁书店代表发言人慷慨陈词一番,誓言唐宁书店要在广州撑到最后一个死。这时,我钦佩之余,也在思索,既出世,亦入世,总会有那么一天,那浩天古旧书店又该是怎样的死法呢?

 

最终2017年我也疯狂起来,拼上老命,使出浑身解数,挥舞笔杆,自述《羊城旧书情》一书,当一回“史吏”,以内行人的身份,侧重于丰富图书史料的记录,期盼流芳后世,亦算死而无憾。

 

我决定写这本书,虽然含有某些悲壮的意味,然而对我来说这是对浩天古旧书店一种最好的延续,永远的延续。因此我把它视作我生命历程中极具价值的举动,我将开足马力,全身心投入,以丰富文史工作者的态度,以有限的笔功,最大限度地记录自己与书一辈子打交道的经历;同时,也把多年来研究广州图书业所有资料,编辑整理于这本《羊城旧书情》里。著书过程也成了一种自我的回顾与往事的重温。


我不敢奢望它对读者有多大的启示,但在今后我感到自己势单力薄,无奈于强大的文化压力之时,希望这些昨日留下的豪气还能激发自我,使我能够始终不改初衷,坚持把旧书店做下去。

 

历史排闼而来,无所不在,而人们往往匆匆路过,鲜有把历史与自己的日常生活紧密联系起来。对生于斯,长于斯的历史文化,希望《羊城旧书情》能让记录在古籍里的文学都活起来。

 

写下这篇文章前,我在浩天旧书店里点燃一支蜡烛,令这片空间增添温暖。此时书店里充满着淡黄的烛光,与门外温和的灯光,以及空中明亮的月光,交相辉映,错落有致。掩映之下,这座城市的夜色犹如一幅都市风情画卷,是那么的可爱,那么的婀娜多姿。

 

吴浩

2018年2月2日




每周三晚8点,独立书店走访公众号将独家连载吴浩先生的新书《羊城旧书情》。

那段与广州有关的历史,待你开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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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图文 / 吴浩

排版 / 嘉禾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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