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箭飞向宇宙的边境。窗外是超薄墨鱼干一般满是裂隙的黑暗。我坐在舱内,注视着灿烂的星云。火箭开始跃迁,无数星星在空中变成线条……这些发生在五年前,武汉到上海的长途火车上,我在10个小时的半梦半醒中,经历了这样的场景。
于是我开启了一段跟过去完全不同的人生,在过去的小城市,天还没完全黑,我就开始呼朋引伴,大家在街道旁的小餐馆玩着游戏唱着歌大肉大酒,出入城中为数不多的台球室网吧奶茶店,穿着真假难辨的耐克阿迪运动套装横行霸道,而到了新的城市,每当夜幕降临,我只能守着十八楼的单人房间,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,在二十平的地板上来回踱步。
这些高楼大厦一到上午,成千上万的人们拿着早饭端着咖啡蜂拥而至,如同过去群众集会般热闹,而到了夜晚,人去楼空,几百个格子间只剩灯光留下的白色空洞,在我眼中,夜晚的上海是最接近月球的地方。
不像一般的上班族,当时除了零星的几个话剧剧本,我并没有正式的工作,为了避免出现“某某某因为忧郁症跳楼”这样可笑的新闻,我给自己制定了一套规则,与其说是生活的规则,更不如说是避免孤独的规则。
上午必须9点起来写作;午饭后午睡20分钟;下午开始看书,至少保持3天一本的速度;晚饭后出门散步1小时;睡前必须看1部电影……其中饭后散步1小时给了我很大的帮助,我住在延安路边上,往后走可以顺利穿过愚园路、复兴路、长乐路、武康路,这些路上,我可以碰巧遇到学击剑的高中生,遛狗的老人,推着婴儿车的外国人,运气好的话,还可以撞上中学生合唱团的歌声,当然,比起这些,我更容易发现同我一样站在街道角落孤独的年轻人。
他们大多盯着手机,没有目的地、没有约会,样子像在等待着什么,而身体的姿势却显得不想让任何人靠近,有着这样状态的年轻人,正是这首歌《我又不是怪兽》副歌的歌词:
我是一头怪兽,不需要朋友搭理
我是一头怪兽,别跟我靠得太近
我是一头怪兽,不懂什么是爱情
就该生活在这里
我在空旷无人的月球中里漫步了多久呢?
我也记不清楚。这几年,大概我从没离开过,即便之后搬家,去了北京,又回到上海,每当现实生活变得难以忍受,我身体的某个地方总会重回道那些街道。
值得庆幸的是,只要活着,总归有好事发生,在通往未来的路上,渐渐出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,大家都为了目标和梦想拼尽全力,同时,终于也有喜欢自己的恋人出现,能在身边给我勇气,让我能不回避欲望,竭尽全力的生活着。
《我又不是怪兽》出版后,因为朋友,我认识了三位独立音乐制作人,在他们的帮助下完成了这首歌。很特别的是,演唱者美西和制作人张蔚是一对夫妻,他们的爱情就像歌词的后半段,当一个怪兽遇到了爱情,会不由自主地迁就对方,替对方着想,在两个人慢慢磨合的过程中,产生一种温暖又亲密的关系。
美西告诉我,因为真正孤独的人,遇到对的另一半时,会把所有的热情集聚起来,想为对方而努力,也会拥有拼命让另一半幸福的决心。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许多温暖美好的东西,所以我非常高兴,因为他们,这首歌变得轻松愉快起来。
希望大家听完《我又不是怪兽》后,有人能游去你的月球,让你不用独自漫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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