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编荐语:今天推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张奋蹄先生的作品,请大家赏读。
我的窗外是一株丁香树。高大的丁香树,蓊蓊郁郁,冰骨雪叶。推开窗,一片清凉的绿荫就会飘进我的书房。丁香不是攀附的藤蔓,丁香以树的姿态独立于这个世间,不娇不媚,端庄大方,如大家闺秀。丁香树假如有前世,那么,她会是什么样的生命托生的呢?我无暇去追问这个问题,更无方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。丁香树在我窗前的花园里,从楼前的窗到达花园有一段距离。这段距离,让我与丁香树有了彼此审视的空间。尽管我从未抚摸过丁香树,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。
丁香乃木犀科落叶灌木或小乔木。其单叶对生,椭圆或披针形;花两性,漏斗状,顶生;花小芳香,有白色,紫色,紫红色或蓝色;许多小花组成硕大的圆锥形花序,布满整个枝叶,浓香袭人。
不见丁香久矣。然而,我的精神早已经分裂为二,一半深深植入丁香,沿着丁香的纹理沁入其中,在春日里和着丁香怒放的花蕾,散发出幽幽的浓郁的芬芳。那是一个春日的夜晚,打开博客,便看到这样的留言:“纵是情人又何妨,画船听雨意悠长。此生难得一知己,酒醒诗成喜添香。”留言的是桐乡朋友,是茅盾先生的同乡,更是一位妙人。
在回复苏州杨小燕评论这篇稿子的时候,我写到:幽怨是文人所独有的情绪,这与丁香花的味道颇多相似。散文的每一个字与标点都是赋予了情感和情绪的。读一篇好的散文,就是与作家所描写的“那个人”在“那个场景”或面对面,促膝而谈;或隔窗相望,即便无语,亦能感觉到对方的神韵、态度、气息。
不见丁香久矣。此前见到的丁香是我曾在北方居所的楼下。虽然寓居江南有年,但是丁香的神态、味道仍萦回脑际。闭上眼睛,丁香花便开了,带着淡淡的苦涩味道的花香便直沁心脾。好多时候,我愿意这样半躺下来,沉浸在花香里。花香如清澈的流水,从大脑的每一条沟回流过,带走疲惫、烦躁、不安,让我渐渐地静下来。静下来,如进入梦境:春天刚刚敞开心怀,落花时节,一位皮肤粉白的女孩赤着粉嫩的纤足站在丁香花树下,缤纷的紫色花瓣落在她的身上,恍如披着紫色曳地的轻裘……
“谁问彩云胡不归,秋光黄浦斗芳菲。痴心但醉金蟾梦,壮岁尤耽碧水晖,亘有深情倾旷野,从无故意远高巍。思如鸿雁徘徊苦,未到春天难北飞。”读到个多斋先生这首诗的时候,我刚刚从北京回到江南。遗憾地是在北京没有见到丁香树。北京多地是洋槐——开着牙黄色吊钟一样花朵的树。“思如鸿雁徘徊苦,未到春天难北飞。”是呀,春天未到,我尚未归,我的丁香花怎么会开呢?
哦,不见丁香久矣。推开窗,窗外,月光如一湾清冽的秋水。
作者简介:作者:张奋蹄,临江市大湖人,大学文化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,现任国家传统文化产业促进网总编辑执行主任,出版著作有散文集《生命里的河》。
配图:渊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