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林说
为了写月光的采访文,留心了一段时间资料收集。
也着意去翻了她的微博,大致是2017这样倒退到2013年,甚至更早,逐渐看到一个我不熟悉的月光——这种感觉很奇妙。
【 2007年 月光旅行的随手画 】
透过这种方式,我也意识到今天我所认识的月光,是一个“新”的月光,是这样逐渐“长出来”的月光。
【 2013年 月光的画 日常的物品 】
我认识月光那会,就是在2013年吧。
我看她那个时候的画,经常有一种感动。
那种感动时,平淡生活与物品,竟然有人这样一笔一笔郑重地画下来,因此,好像平凡的事物,连同平凡的我,都觉得可以闪闪发光,被郑重地对待了。
这些日常的画,是月光开始被更多的人知道和喜爱的起点。
人们在她的画里看到怀旧,看到热热闹闹平平淡淡的日常。
【月光在2013年前后画了许多食物,也因此和一些美食平台,例如一条有了合作】
这些画,美不美呢,美,且有一种安静与耐心。
因为写生对象,是多么平淡的事物啊。
除了对日常生活的热爱以外,画里也有一种拘束感——好像风格的形成,同时也成了壁垒。
现在的月光,处于各种尝试中,你可能没那么容易辨认出哪些是她画的了。
但是,对我来说,更喜欢和激动于现在热烈地尝试与探索的月光。
【 月光 2017年的画 水彩 】
【 月光 2017年的画 油画 】
【 月光 2017年的画 油画棒 】
【 月光 2017年的画 毛笔速写 】
【 月光 2017年旅行中画的石头 油性笔+丙烯 】
正是这种自由的尝试,月光才能在画画课里让大家有各种丰富与有趣的尝试,因为这是她正在做的,也是享受其中的。
记得,我开始惊喜地感觉到月光的画在变化是这一组。
【 雏菊 月光 似乎是2014年的画? 】
【 月夜的海面 月光 似乎是2014年的画? 】
这一系列,其实月光做了小小的尝试,画质的变化,用了黑卡纸。
内容上,也开始碰触抽象的画面。
这让我觉得眼前一亮,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同了。
接下来,月光开始有了更多变化。有些东西松动了,一些新的东西要破壳而出。
【 月光的画 时间可能是2015-2016年 】
【 月光的画 油画棒】
【 月光的台湾旅行手帐 】
【 猫的系列 月光 】
【 跳舞的女人们 月光 】
【 一朵花 月光 】
热烈、日常、轻松、神秘……都有,月光的画,不管是内容还是形式都开始丰富起来,富饶起来。
给月光的采访,用了一天的时间写完,然后通读,修改字句数次。
除了梳理表达的逻辑以外,之后,将重点放在了“删除”:
删除我能发现的多余的修饰词,删除重复表达的词或句。
在确定标题的时候,曾经考虑过台历中摘出来的诗句,例如“四月我爱你而不知原因或何时何地”,很美,但觉得只看标题会过于莫名。
在开始写文之后,我逐渐决定了,要把标题定为画者月光 | 去年,每天至少画两幅画,对我来说其实很痛苦
为什么呢?
这个标题里有一个冲突在,画者的身份,和每天画两幅画这样的小目标,竟然很痛苦,这样一个打破常规的认知冲突。
为什么,我这么看重这个冲突呢?
因为,我希望透过这种方式,展现月光真实的一面。或者说作为一个画者或老师真实的一面。
不制造神话,不光说好的。
很多在关注她的人,看她的画,已经可以做出很多美化了。
画很美,由此大家很容易觉得也觉得,人很美,她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,很美的。
但真实的情况呢,并不完全是。
即使是她如此渴望且拥有热情在做的创作——画画,有时依旧会让她痛苦。
然后,整个采访就围绕这个痛苦向前展开,说说这个痛苦里热情的那一面,让大家知道月光如何成为今天的月光,她的来处。
再向未来望一望,因为这个痛苦,月光做了什么,去拥抱或者化解这个痛苦。
【 月光不同时期的画 】
修改数次出来的终稿,月光很喜欢,她说似乎帮她做了一个总结。
可是,放了两天再去看时,我觉得这个采访还可以修改——因为太平淡,太收敛了。有一些重要的转折细节也没有展开。
的确,一个事物朝向完美的过程发展,是无穷无尽的,这篇文章也是。
上周三,我见到Tess的时候,跟她聊起来这篇采访。
她说,我看了,我不知道对别人怎样,反正我看到标题的时候,很开心,因为我知道,原来像月光这样了,画画依旧会痛苦,我就可以放松下来了。
同时,我也相信她说的,一定要去画,不断地画,去培养手感。
我眼睛一亮,特别开心,对呀,是这个。
我想达到的就是这个。
不用赞美、成绩、达到,把月光“供”在高处,让大家去仰望,而是要反着去用力,把她带进人群,就在大家中间,一转身:哎?你也在这里呀。
这种感觉。
大家可能不会因此觉得老师特别牛,特别遥不可及,特别神秘,但是没关系,月光想要的也不是这样的。
如果每一个跟随过月光画画的人,最后都能自己很high,觉得比月光更厉害(当然是很中肯地觉得,哈哈),那不正是作为一个老师成功所在吗?
【 月光近期的画 】
说起月光的画画课,Tess说在课程里月光说的很多话,很真实,因此会让学生的胆子特别大,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。
同时,她带我看到了更多,那些作业也都很有趣。
我尤其喜欢画电影的那个作业。
我还发现,画画和插花有相同的地方,也有不同的地方。
我画画的时候,发现嘴巴那里,总是画不好。
和插花不一样,插花有时候还能糊弄一下,画画就没办法。
的确,这个手还需要很多训练。
我听了哈哈笑。
这有点像什么呢?
插花的素材是块状的,本身就已经很美的了,而画画呢,素材更细小了,可能是线条,一个点,或者色彩的调和表现,每个素材都有自己创作的部分,那个创作需要手眼心协调完成,所以,会觉得更难。
另外,画人像是不是难呢?
不要给它设定。
因为人像,尤其是面部,我们太熟悉了,有很强的判断,像或者不像,而且画出来,面部的确是很小的一部分,所以,要表现的准确,那个挑战是有的。
【 Tess的画 】
我记得Tess的那幅画,我说:
你画得真的很不错,这不是一个恭维,而是真的。
因为那幅画里面,主要是身体和面部的表现,身体的部分,那个角度,其实我想说有点难表现,但我不想给你这个设定,所以,就没提。但你画出来,真的还算不错。面部虽然没有很像,但也都画了,能看出来,你在画的时候,眼睛和心都是很诚恳的,没有预设、概念在里面,没有在怕的,只是手还跟不上。
而且,对于刚刚开始画画的人来说,很多人怕到连这个开始都没有,而你,不仅开始了,还能画到这种程度,真的很赞。
Tess想了想说:我真的没有在怕,你好像跟我说了这个角度不太好画。但我其实根本没放在心里,没意识到!
我觉得这个课好,是因为透过听课,还有自己做作业、做练习,我逐渐对老师课上所讲的一些东西有所体会。
我听到她提及“体会”,想起之前我们也谈过类似的话题:当感受。
其实画画对很多人来说,宝贵的地方就在于感受力的恢复和丰富,或者是启动。
Tess说,对啊,现在机器人,人工智能可以做很多事了,以后一些标准化的事物或者知识,都不会是人类的工作,或者说人类其实在这个部分比不过这些人工智能的,但人能做的创造性的事物,才是无法被取代和独特的。而创造和感受都是人类独有的。
的确是这样。我想到我们还讨论过一件事。
就是我们发现,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,都习惯“背书”,接受观点,但很少有自己的观点和想法。
以后这种学习是没有任何价值的,因为没有自己的观点,没有自己的感受,只是读了几本书,记住了一些东西,就会成为艺术家,能创作吗?不会的。
一个人的真实,和有感受,是特别宝贵的。
这其实是人天生就会的。但可惜的是因为各种原因,又会逐渐被压抑,甚至消失了。
而画画,就是其中一件,能帮助大家找回感受力的途径。
【 月光近期的画 】
说到这里,想到,在课程设置的初期,月光和我讨论过,是否在画画课里放进去一部分内在成长的内容,后来决定不放了。
她说,大家画着画着有感受,改变自然就来了,我们先试一试。
试一试的结果是,的确是这样。
并不是说放或者不放,孰好孰坏,只是不同的方法而已。
在每次课结束的时候,我们都能收到一些反馈,人们发现自己在画画时候恐惧少了,评判少了,觉得好玩了,轻松了。
也有人说,我变得敢表达自己了,很多事敢去尝试了。
听到这些反馈,由衷地感到开心。
【 月光在秋季班基础班和过瘾班结束时画的画 】
从10月14日-12月7日,两个班,一个周二晚上讲课+作业点评,一个周六早上讲课,一个周四晚作业点评。
基本上这两个月都是在备课,讲课,作业点评中度过的。加上跑步和瑜伽,以及自己画画。
别的事,啥也没做,也没心思做。
课结束了,月光说,什么事都别给我安排了哈。
我说,好,你消失吧,biu~
备注:文中提到的Tess,是一位擅长英式英语的老师,也是月光画画课秋季班学生。